“我居然这么爱过她?她长什么样?我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一年。
“弗弥斯是谁?奇怪的名字,塔斯尼亚没有姐姐。”
三年后。
“我爱塔斯尼亚,爱她的一切,爱我们的孩子。”
奥菲利亚心想果然是个负心汉,她饶有兴趣地往下读,拉菲伦很喜欢记日记,他事无巨细地记载着他与塔斯尼亚的生活。
“我喜欢塔斯尼亚长着海藻一样的黑发,她动情时的双眼像一汪夜雨澎湃的水,我在里面看见了自己迷恋的目光,我与她在夜深人静时相拥,亲密地结合。”
奥菲利亚看的面红耳赤,她快速地翻阅,直到看见了拉菲伦在逝世前一天写下的潦草的字。
“我想起了弗弥斯,也早已失去了弗弥斯,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愚钝的我不祈求弗弥斯的原谅,只希望下辈子,我不是蕾图斯的帝王,那样我才会是完整的自己。”“弗弥斯在湖底冷不冷,冷也没关系,我马上就去陪她了,我已经吩咐他们把我的骨灰抛入湖中,我期待着与她的重逢。”
奥菲利亚觉得拉菲伦可能失忆了,死前回光返照又想了起来。
她对此嗤之以鼻,他居然这么执着于爱情,看来还是太闲了,她合上了书,却在最后瞥到了一句话。
当时拉菲伦的真迹被风刮了起来,奥菲利亚手忙脚乱地抓住,却透过阳光,映出了信纸上被加粗的几个单词,拼起来便是。
——我们被主星玩弄于股掌之间。
奥菲利亚再三确认,发现拉菲伦确实想传递的就是这个消息,面对未知,奥菲利亚不可能逃避。
她要搞懂摆在她面前的一切难题。
她再次翻阅了拉菲伦的信,发现转折点就在那个梦,在那之后拉菲伦就跟被夺舍了一样,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塔斯尼亚。
并且遗忘了弗弥斯。
奥菲利亚又查了拉菲伦的生平,他并没有任何隐秘疾病,是一个正常的人,治理国家很中庸,但确实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帝王。
他为什么会发现这样的感慨,奥菲利亚看向主星的方向,它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悬挂在头顶的巨大物体。
腓斯烈王朝曾经有过一个天文学家,他指出主星的运行轨迹很不同寻常,没有任何规律,但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奥菲利亚对他的理论很感兴趣。
不过他早已死于一场意外,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为了出门钓鲑鱼煲汤,被雷电不偏不倚地劈死了。
奥菲利亚对短命鬼没有任何同情,她很快忘了这回事。
但是她现在突然意识到,任何凌驾于她之上的,或者说凌驾于腓斯烈王朝之上的才能玩弄她。
“然后我就找到了天书,它的那个位置我曾多次路过,我确认那里从来没有过那本书。”
奥菲利亚闭上眼睛回想。“可是我的好奇心让我忍不住打开,那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意思是我将成为腓斯烈新的女王,只要我杀了乔治一世,我就能看见世界的一切真相。”
“可是你并没有杀掉乔治一世。”殷荔开口,“但你还是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不,我杀掉了乔治一世,杀掉了我敬爱的父亲,那个事事以我为先的父亲。”
奥菲利亚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只独眼泪光闪闪。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我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我拿着那把父亲送给我的蓝柄短剑,割掉了他的头颅。”
奥菲利亚都脸上满是惊恐,她显然想到了一些骇人的场景。
“当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时,我才有一刻短暂的清醒,但成为女王的兴奋很快的淹没了我,他死了,我的时代就要来了。”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知道我的父亲已经立了我的弟弟为王储,但是所有人仿佛失忆了一样,我的贴身侍女告诉我,我已经当了三年的王储了,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的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记忆错乱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脑子出现了问题。”
奥菲利亚苦涩地笑了。
“直到我偶尔拿到了乔治一世写给我的信,他让我来劳特伦城堡,让我乖乖地在这里种玫瑰花,等到玫瑰种满城堡,他就会来这里与我团聚。”
“我也不是想来这个城堡,只是想逃离,于是我逃一般的来到了这里。”
这与殷荔查到的历史不符,历史上记载奥菲利亚离开王宫时,乔治一世根本没有去世,她的弟弟还是王储。
时间线完全错乱了。
“在我来到劳特伦城堡下的小镇时,我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我的父亲并没有死,他将我流放至阿弥半岛,而我半路逃跑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奥菲利亚猛地摇头,“我怀疑自己脑子出现了问题,我说不定生病了,或许马上就要死了。”
“我在等待死亡,直到等待了四十年。”
“不,你没记错。”殷荔开口,“是时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