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二,为期七日的元旦假期结束,朝廷也正式开工了。
说是七天假,实则袁文绍从正月十四日便开始陪驾,一直到十六日吃过宫宴这才被放了回来。临近二月,华兰结束了做月子,便开始忙活着实哥儿的满月酒。
二月十九,开了春,转眼间春色遍布郊野,气候变得温暖了起来。侯府的花园之中,万花竞放,争相伸出粉白的围墙;细柳轻弗。一片春色盎然之景象。
“前些日子的满月酒弄的不舒服,要不把几个小的留下来咱们出去潇洒去。”袁文绍对着华兰提议道。
这场满月酒办的不小,华兰借了周边三家勋贵的四司六局才把场面给稳住,足足摆了一百零八席。
后花园,前院,还有侧院。
毕竟实哥儿是未来平昌侯府的嫡长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侯府未来的袭爵之人。
所以场面比当初华兰和袁文绍结婚的时候还要热闹。
经过开府宴,华兰也算是经过事了,所以也都弄的漂亮。
不过席间最令人不爽的就是兖王妃和邕王妃在首座之上你来我往互相阴阳,令人心情不畅快。
不过汴京众人谁都没说华兰的不好,因为近来只要有宴会,这两个王妃都是明争暗斗,疯狂的阴阳对方。
谁都受不了,但是又无可奈何,邕王妃出身高贵,但是兖王妃也不差,是皇后的养女,而且是比平宁郡主家世还要高出一截的养女。
论及身份,汴京的这些贵妇人无论是英国公夫人还是平宁郡主都要矮人家一头。
但是二王又是宗室中仅剩的王爵,所以只要是伯爵或者是三品大员以上弄宴席,都会送上请柬。
经过两个月出头的休养,华兰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不好吧。”华兰犹豫的说道。
“走了,在家闷了快半年了,是该好好的放松放松了。”袁文绍劝道。
“那实哥儿怎么办,他年岁还小。”
“让奶娘带着实哥儿去盛家吧,或者让文缨留下来照看,就咱们两个去。”袁文绍说道。虽说有奶娘,但是也得袁文缨照看着。
不知怎么了,如今大章氏也不提要接袁文缨回去,所以袁文缨基本上就跟袁文绍夫妇住在一起了,袁德则是每日下了朝来看一看闺女。
袁文缨也就基本上和华兰一样,每月初一十五,还有逢节回去一趟。
“开了春,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府里的花都开了一半了,正是出去的好时间,若不是草还没长全,只怕如今金明池外的马球会也都已经开始举办起来。”袁文绍说道。
“要不还是带上庄姐儿她们吧。”华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孩子给袁文缨带她是放心的,但是袁文缨毕竟是个女孩,万一那两个不怎么受袁文绍待见的姨娘,脑子一热,要搏一把怎么办。
就算是万一也得防一防。
“都听大娘子的。”
“今年咱们去哪里好,城南有玉津园,方池亭榭,玉仙观。。。咱们只去过一半。”
“城东的快活林,独乐冈,麦家园,崇夏寺,咱们基本上都没去过。还有城北的李驸马园。。。。”袁文绍细数汴京中的周围的园林。
汴京京郊,富贵人家修的园子不少。
不少园子都不设什么门槛,除了主人宴客外,游客可以随意参观。
当然除了这些开放的。还有一些关起门来独自欣赏的。和弄成酒肆,食店。比如今的农家乐可要高档不少。
这些园子中最著名的就是外城张八家园子。
跻身汴京七十二家正店之中,同时也是其中少有的清吧。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单纯就只是好酒好食,好风光。
光是占地面积就有五六十亩,内里园林精巧,更是引领汴京时尚潮流。
袁文绍当初在马行街的哪处园子就是因为和张八家园子请了一人设计,这才引得梁晖的羡慕。“去城西的宴宾楼吧,我记得上次咱们路过那里,官人还夸那里的景不错,而且那里有亭台阁榭,曲折的流水,秋千,画舫。咱们租条小船,泛舟其间也算是悠然自得了。”华兰听着袁文绍的话提议道。“另外,去我家也顺路。”
“听着不错。集贤楼,莲花楼,松园,金明池都在跟前。”袁文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咱们就定了,城西宴宾楼。”
袁文绍和华兰定了的事,那么自然无人反对。
所以都一致同意了要去,因着袁文绍休沐之日短,再等等这一天就结束了。
所以夫妻两人商量了之后,便立即行动了起来。
没多时便收拾好了马车,就要出发了。
袁文绍骑马,华兰,袁文缨,庄姐儿一个车,出了侯府。
等出了城,只觉得一切豁然开朗,道路两边,芳草如茵暖律暄晴。道路之上骏马欢快的长嘶,黄莺在芳树之上鸣啼。
平昌侯府的马车,在道路上缓缓的碾压过温暖的路面。
燕子飞舞,不远处的楼阁之中有红装美女在楼榭之上弹琴。
金明池西边的到者院跟前全是妓馆,宴宾楼还要在道者院的西边。
袁文绍他们的弓箭社就在这跟前,不过这地方袁文绍不是很熟悉,毕竟开在外城之外的妓馆的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里面都是内城被玩的差不多了的送出来。或是姿色平平的,没什么才艺的。
要是内城或者外城的妓馆,袁文绍可谓是如数家珍。毕竟广云台,万芳阁的姑娘们可都不是凡品,各个长相美艳,而且规矩也大,楼中五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就是不做什么,光是看看也能提高自己的鉴赏水平,听听曲也是对自己音乐的一种熏陶。
又或者像樊楼这样的高端商城。
“哟,城外还真是热闹,你们快看,这个时节就出来蹴鞠了,也不怕摔着。”袁文绍指着不远处一群豪放疏狂的身影对着探出窗外的袁文缨说道。
袁文缨放眼望去,看着远处正在蹴鞠的矫健身姿,也是觉得意外,“确实,如今地上还是硬的,都没完全化冻。”
庄姐儿爬在另一边也探头往外看。“风筝,爹爹,母亲有风筝。”庄姐儿兴奋的叫喊道。
“一会给你放,我的小祖宗,赶紧把头收回来。”华兰有耐心的哄着庄姐儿。
那个风筝还是袁文绍小时候玩的那件压箱底的。
经过了袁文绍,袁文缨,如今传到了庄姐儿手上。
羽毛风筝可遇而不可求,京中如今已没有做羽毛风筝的人了,所以袁文绍的那件风筝也就被修修补补的传承了下来。
甚至如今还有几家作坊的商人开除高价,要从袁文绍手里买这一具保存完整的羽毛风筝。已经出到十几贯了。
这东西高配版的不好做,但是用鸡毛鹅毛等也能替代,差距不大,但是市场一直不大,毕竟做起来耗时耗力,所以只有袁文绍这些勋贵子弟,才会爱玩这些东西。
马车继续向前行进。
“袁二哥?”一道熟悉声音从背后传来。
袁文绍扭头望去,之间一道骑着马的身影正在像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须臾间便到了跟前。
来人正是徐小侯爷,一袭华贵的紫袍,仍旧还是一副轻衣怒马少年郎的打扮。
“是伯煜啊。”袁文绍对着徐小侯爷说道。
“真的是袁二哥,刚才就觉得看着像,你说巧不巧,我刚还跟李时予说想着找个时候登门拜访,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你了。”徐小侯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