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成天勤奋不息,夜晚时仍不敢松懈。处境不利但无灾祸。”袁文缨听完袁文绍的询问,说道。
“这一卦的意思就是要保持谦虚谨慎,才会吉利。所谓的六卦皆吉,前提便是你要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袁文绍说道。
“是。”袁文缨点了点头。
“希望你能践行吧。道理终归是道理,不去做终究是停留在纸面之上。当然了咱们做到了,对于那些蹬鼻子上脸之人倒也不必全然忍耐,该反击还是要反击的,只不过可以讲讲策略,这就回到了审时度势。”
“你要学会自己的思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维,你不必全盘接受我的思想,也不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只是表达我对你今日行为的看法,你若觉得不对可以不听。”
袁文绍紧接着说道。“另外我用易经来告诫你不是让你去精研易经,易经有六十四卦,其中乾坤为易经之门。”
“其中乾为天,坤为地,其余六十二卦都是基于乾坤所演化而来。这六十四卦,也代表着世间万物发展的规律。每一卦都是博大精深的,要完全摸透是不可能的。人这一生所能践行的不过其中一二卦罢了,不必去钻研,懂一些其中的道理即可,就像我认为的谦卦为我目前的修行,坤卦对应着我的处境。”
“多谢兄长教诲。”袁文缨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吧。”袁文绍摆了摆手。
袁文缨转身离去,没一会实哥儿也被抱到了一边的厢房之中。
“官人不如去董姨娘屋里歇着吧。”华兰推了推袁文绍说道。
她还没出月子,身体还没恢复,另外心理上也烦。袁文绍因着前头陪她耽搁了不少事情,这些日子也都在军营中度过,素了快一旬了。
没必要留着袁文绍,让他受苦。
反正如今华兰也想开了,家里的两个也都挺老实的。如今她生下了嫡长子,也就没了在意的,所以几天前两个姨娘的药也都停了。
“不了,我想跟你多说说话。”袁文绍满眼疲惫的说道。
天色还没彻底的黑下来,所以华兰说了一遍后也没催促。
“夫君对文缨也是煞费苦心了。”等到袁文缨走后华兰感慨道。
在有夫妻二人之外的人存在的时候,华兰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支持袁文绍。一般不会轻易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只盼着她能好好的,得一个好的归宿。如今这世道,女子多有不易,世间对女子苛刻。我一边想着教她,一边又不愿她全盘的接受我的想法。哎,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袁文绍对着华兰感叹道。
袁文绍将头枕在华兰的腿上。
华兰则帮着袁文绍轻轻的揉着脑袋。
袁文绍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我倒不觉得矛盾。大抵世间真正疼爱子女的都是这样吧,依着官人的做法来看,庄姐儿,缨儿,实哥儿都是有福的。”华兰说道。
袁文绍和袁文缨相差十几岁,是袁文绍看着长大的,人生最重要的那几年也是华兰看顾着。
所以她与华兰和袁文绍夫妇,虽说是兄妹,实则却如同父女一般。
袁文绍闭目不言,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华兰继续说道。
“以前我觉得我父亲对我已经很好了,如今和官人一比较我倒觉得差了些,我父亲虽然纵然疼爱我,但也不会事事都顾虑得当。若是有来世,我都想做你的女儿了。”
“你呀,一天就知道哄我开心。”袁文绍说道。
“另外,你刚说什么?做我的女儿?”袁文绍说着翻身从华兰的腿上起来,转身靠近她。
“别闹,我就打个比喻。”华兰将袁文绍推开。
“好好好,这还没成老夫老妻呢就开始嫌弃我了。”袁文绍故意逗着华兰。
“我的命很好,能嫁给你,如今儿女双全,上无公婆掣肘。那些小妾也都安分守己,你也给我体面,以前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就跟做梦一样,我就连梦都没做过这样的。”华兰细数袁文绍对他的好。
同时也借着感情牌,转移着袁文绍之前询问她的话题。
。。。。。主屋之中,袁文绍和华兰说着私房话。
冬日里的日头短,天色很快就暗沉了下来。
入了夜在侯府的东北侧距离华兰主屋隔着三个院子,紧靠侯府东侧花园的晚香堂,此时依旧灯火通明。
晚香堂是董琳的住所。
平昌侯府内院大小院落三四十处,袁文绍的两个姨娘白芷和董琳都有自己的小院子,华兰对袁文绍纳妾自然是不管的,甚至还会主动帮袁文绍挑选合适的人选。
不过平常都是保持眼不见心不烦的,把他们安排的远远的,日常也免了她们都请安伺候,不过为了避免她们平常闷烦所以将白芷与董琳安排的很******昌侯府内,袁文绍一个月去两人那里的次数不过五次,所以二人也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小姐,刚才主屋那边传来了话,侯爷在大娘子那里歇下了。”晚香堂内董琳的贴身丫鬟采月挑帘子进来说道。
“哦,既然这样你打好水,我洗个脚。”董琳看着手中的书卷对着秋月说道,连头都没抬起来。
“小姐。”采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您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又长的貌美。又是在西北伺候过侯爷两年的人,何不好好的讨好讨好侯爷,争上一争。”
“凭着您的美貌,才学,手段。必然能得到侯爷的宠爱。”
董琳合上了书,看了她一眼,“不必,我自己什么处境我自己知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用操心我。”
采月看到董琳一脸不以为然,顿时心急如焚。毕竟主子不争气,她又怎么往上爬。
“可您看隔壁那位。。。,您好歹也在夫人和侯爷跟前走动走动,不然以后要是有新人进门,只怕侯爷就把您忘了。”
董琳听完眸子暗淡了下去,淡淡的看了采月一眼,“你若是觉得跟我浪费时间。那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送你回米脂,你老子娘都在那里,到时候我托家里人给你找门好亲事。二是我去求大娘子或者侯爷,军中或者家里还有不少有前途的单身汉,到时候选一个,你嫁了,日后指不定能在京中扎根,或是运到好了,指不定也有机会给你谋个诰命。”
“是奴多嘴了,奴错了,是奴失言了,还请小姐不要将奴送回米脂,奴留在汴京也能帮上小姐。”采月被吓的连忙跪地求饶。
见识了汴京的繁华,她又怎么可能认命回去米脂,回到那个至今依旧战火不断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是几斤几两的货色,我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董琳呵斥道。“我刚说的还做数,这两条路你尽快选一个。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十年的情意。”董琳冷声说道。
“奴知道了。”采月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走了。
看着采月离去的背影,董琳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自嘲。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刚和采月说的好听,实则她自己就没有自知之明。
她原本就是一个小地方豪族的女儿,哥哥是降将,所以家里靠着卖女儿给袁文绍和种谔才得以在新朝扎下根来。
本身说白了她不过董家送给袁文绍的一件货物罢了。
但是银州与袁文绍相处近两年,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袁文绍。
但是她知道袁文绍心中有人,那不间断的从汴京来的家信,与之随同而来的衣服靴子。
都让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袁文绍在西军的慰藉罢了。
但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今劝采月,一来她知道袁文绍不会看上采月的,二来也是想着采月毕竟是从小服侍她的,给她一个好归宿。
若是如今的她还有机会选,必然愿意嫁给一个平民百姓人家做正头娘子。
只是为了董家,她也得在这里耗着。
只是她看的出来,刚才她出自真心行话,采月应当是半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想着侯府的富贵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