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浩波见状,也赶忙笑着拱手还礼:“是郑将军吧,久仰,久仰!”
“岂敢,岂敢!”
郑芝龙赶忙再度拱手,随即才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末将已经备好了宴席,为尹将军接风洗尘,尹将军请!”
尹浩波也不跟他客气,笑着点了点头,便径直朝岸上走去。
而此时郑芝龙的注意力其实却早就被港口里的那几艘蒸汽明轮战船给吸引住了,此时尹浩波早已迈步走上了码头,他却心不在焉地扭头再次看向了海里的几艘蒸汽明轮战船,望着这些怪异的舰船出神。
尹浩波也是久久不见郑芝龙跟上来,这才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就看到郑芝龙扭着头望着海上的蒸汽明轮战船发呆了,也是瞬间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倒也没有去惊扰郑芝龙,只是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去,兀自继续朝着岸上走去。
郑芝龙愣了半晌之后,终于是回过了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怠慢了尹浩波,故而赶忙快步追了上去,陪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手下人办事儿我不太放心,得看看他们有没有把贵军的舰船停好!”
尹浩波在郑芝龙的陪同下从码头上了岸,而后便来到了一处好似军营的所在,这里是郑芝龙的一处水军营地,此时已经被收拾了出来,以供尹浩波的部队居住使用。
郑芝龙的部众本就是半官半匪的,这营地自然不会像军营那般规整,即便是经过了一番整理收拾,也依旧显得有些杂乱。
似乎是担心尹浩波对此地不满,郑芝龙赶忙凑上前去,小声对尹浩波说道:“尹将军的住处不在这里,末将在泉州府里另有安排,等将军把军务安排好了,末将再亲自送您过去!”
尹浩波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大明官员的做派,故而直接抬手说道:“郑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感觉这里就挺好的,就不劳郑将军另行安排了!”
郑芝龙闻言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再多嘴去劝尹浩波,毕竟双方还没有太多的信任基础,人家尹浩波说不定心里还防备着自己呢,怎么可能轻易丢下自己的军队和舰船,孤身一人跟自己去泉州府呢?
所以郑芝龙自然不好多劝,否则倒显得自己好像别有用心一般了。
此时屋内的宴席早已备好,郑芝龙引领尹浩波和几位西伯利亚海军军官入席落座,便吩咐下人端上酒菜,正式开宴了。
郑芝龙作为主人,自是要先敬尹浩波这个贵客一杯,以示欢迎之意的。
尹浩波也没有拂郑芝龙的面子,不仅接受了郑芝龙的敬酒,还特意回敬了郑芝龙一杯,以感谢他的盛情款待。
在喝酒这件事上,尹浩波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对于自己的酒量他还是有数的,只要保证点到为止,多喝几杯也是无妨的,总不能拂了郑芝龙的面子,双方刚一见面就闹得不愉快吧!
再者说,西伯利亚的酒可要比大明的酒要烈得多,因此以尹浩波的酒量,不说能陪郑芝龙喝到尽心,至少应付郑芝龙的敬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酒在社交中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的,看到尹浩波面对自己的敬酒是来者不拒,让郑芝龙对尹浩波顿时好感大生,感觉这尹浩波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大抵还是投脾气,好相处的!
本来刚刚尹浩波拒绝自己给他单独安排的住处,还让他心里暗暗琢磨,认为这尹浩波是个自命清高的酸腐之人,亦或是生性多疑,压根儿不把他看做自己人呢!
可现在这一喝起酒来,郑芝龙对尹浩波的这些猜疑和不满,可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本就出身绿林,性格豪爽,如今看到这尹浩波又如何投脾气,这话匣子自然也就打开了。
“尹将军,你可不要怪我多嘴,我也是实在好奇,贵军那战舰为何相貌如此古怪啊?说句托大的话,我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舰船都见过,却唯独没有见过像贵军这般古怪的舰船!”
尹浩波听闻此话,不禁面露笑意,“不知郑将军所说的这个‘古怪’,具体是怪在何处啊?我西伯利亚之舰船大多如此,并无什么怪异之处啊?
真要说奇怪的地方,也就是舰船两侧的那两个明轮浆了,倒也确实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啊!”
然而听完了尹浩波的话,郑芝龙确实眉头微蹙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所言古怪之处,并非是那一对明轮浆,类似的明轮船我大明也是有的,只不过大多都是较小的游船,这么大的明轮船虽然少见,倒也算不上稀奇。
我所奇怪的是,贵军之舰船竟然不挂风帆,反倒竖着一根大烟囱,船行之时不见风吹帆鼓,却只见那大烟囱乌烟滚滚,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船到底是如何行驶起来的,而且还能航行得如此之快!
我料想,若是这舰船航行依靠的是那一对明轮浆,则势必需要许多力士在船内踩动踏板,或许正是因为需要供养大量力士,故而这船上才要设立一座大伙房来源源不断地制作吃食,所以才要安装这样一根大烟囱吧!”
郑芝龙说得一脸认真,然而尹浩波听完他的这一波分析之后,却是忍不住仰身大笑,甚至笑得眼角都冒出泪花儿来了。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尹浩波,郑芝龙不禁有些懵了,他惊疑不定地望着尹浩波,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好笑的。
尹浩波一般来说也是不会如此失态的,但实在是郑芝龙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好笑了。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拍着郑芝龙的肩膀说道:“郑将军,不好意思,我一般不会这样笑的,除非忍不住,噗——,哈哈哈哈……
总之,郑将军你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