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自有一身傲骨,但闻天下一夜之前竟有一神人现世,心中自是难以置信,尽管皇帝陛下已确之凿凿,庄老夫子仍不免心中疑惑。
“朕可从未说过有此神人,自然无门无派,更无师承一说。所谓神物、神种之事,乃是天降祥瑞,佑我大兴!”皇帝赵泽贤微微一笑说道。
“……如此,老臣再问陛下,神种神物从何而来?”老夫子庄道临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不依不饶地问道。
“朕此次微服出巡至茂州,得见业已告老还乡的我朝太平侯楚震山,机缘之下入得烟霞山胜境……因此白尚书和王司农所请,朕实在无法允诺!”皇帝赵泽贤老神在在地讲述了自己在烟霞山的所见所闻,有关楚良其人则只字未提。
真是奇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玄妙,当你讲真话的时候,别人却只会当做神话故事来听。只不过讲故事的人是当朝天子,精明的朝臣们自当认为这是皇帝在有意遮掩,因此即便心中有着万般疑惑,表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当然,总有人会试图打破这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只因皇帝赵泽贤讲述的故事太过荒诞离奇,就事论事而言,没有人会相信。但是敢于站出来反驳皇上的人,整个议政殿可谓寥寥无几。
宰相严华从原本的激动心情中恢复了平静,他认认真真地听完了皇帝讲述的故事,深感其绝非妄言,但却似乎缺少了某些重要因素,正犹豫是否要跟皇帝求证时,老学究庄道临已经再次开口。
“陛下,请恕老臣难以取信!想我庄道临苟活人世六十余载,少年时曾游学四方,亦随师尊康德明先生草居烟霞山七载有余,直至师尊仙逝方才离开,却从未听说烟霞山有此神种神物。”庄道临似是想起久远往事,眼角湿润但说的言辞恳切。
“庄太傅,陛下面前不可妄言!”宰相严华闻言小声呵斥道。
“老夫说话向来就事论事,何来妄言一说?”老夫子身体一挺不以为然地说道。
“庄太傅这是在质疑朕说的话吗?”皇帝赵泽贤初听庄老夫子所说,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不过他向来强势,随即眼神凌厉冷冷地说道。
“只因陛下所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老臣不得不有所疑惑!”庄老夫子寸步不让地说道。
“庄爱卿啊,朕看你是老糊涂了!如此,朕便再给你说一句,朕此次烟霞山之所见所闻前后不过三五年时间而已,可你却给朕扯出了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是否疑惑的有些过头了?”皇帝赵泽贤这话就有些斥责的意思了。“这……”庄老夫子犹豫半晌,竟是被皇帝的话驳斥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何事要奏的吗?”皇帝赵泽贤的耐心显然已被磨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陛下,是老臣愚昧了!老臣自知年事已高,今日恳请辞去太子太傅一职,容臣回家颐养天年,望陛下恩准!”老夫子庄道临终于俯身跪地,语气坚决地说道。
“哼!朕瞧着你怕是要亲去烟霞山眼见为实吧!”皇帝赵泽贤冷哼一声,义愤填膺地说道。
“不错!陛下所言即是臣心中所想,还望陛下成全。”庄老夫子重重叩首道。
“准了!”赵泽贤说完,起身一甩袖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议政殿,临出门时嘴角方见一丝微笑。
“谢陛下!”庄老夫子闻言再次叩首。
“退朝!”吴喜顺吆喝一声后,匆匆尾随皇帝而去。
“……”众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