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到达全国大赛会场时,入场才刚刚开始。网球比赛,一个几乎与你完全相反的活动,消耗体力的、对抗的、冲突的、必争高下的,以及,有结果的。今天比赛的双方分别是立海大与青学,两边都有你熟识的友人。
事实上,不止比赛双方。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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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分支:
“演出没几天,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嗯?”
进入视野的是不知何时理了板寸头的迹部景吾以及他带领的冰帝正选们。
“迹部さん。”
“没想到你还会关注冰帝以外的比赛啊。”日吉不咸不淡地加入话题。真是久违了,这股近乎神经质的紧绷感。
日吉……如果最后决战是立海大对上冰帝,在看到没有完全站在他那边、保持中立观赛的瞬间,自己大概就会被他匕首一样的视线刺穿。
“全国大赛的预选都看下来了,想要看到最后也是人之常情吧?”你勉强招架。
贴心的忍足侑士试图缓冲:“还以为你一开口就要问迹部的发型呢,白期待了。”
你当然注意到了,只是:“迹部さん没有主动炫耀,想必不是他造型师的得意之作。”
迹部原本就半皱着眉头拧得更深。
“真亏你忍得住不问啊。”他扶了扶眼镜,“这么说来单打一那天你确实不在,没有看到决定性的瞬间。”
“忍足,你给我适可而止。”话题中心人物终于出言阻止几位队友兴致勃勃准备添油加醋大书特书的行为。
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问下去会戳到他痛点。
被点名的人连连摆手表示投降。
冰帝部长对于后续废话失去兴趣,径直向场馆内走去。见你没有要动的意思,日吉问道:“不来吗?”“我……”你正准备回答。
“立海大还是青学,本大爷倒是要看看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这段时间受到立海大各位的照顾了。”你对原由实话实说。
他像是早就看穿你别扭的立场,低哼一声:“呵,没劲的家伙。”随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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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宝寺分支:
“会川说的没错,你还是来了啊。”久违的热情语气向你接近,“没有看到我的帅气首胜,想好要怎么补偿我了吗?”
白石藏之介与四天宝寺的队员出现在身后。
“那就只能拜托白石さん务必来听我出演的音乐会啦,最佳席位一定留给您。”
“那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拜托,我们就会去的啦。”忍足谦也适时打断白石。比赛中因为与千岁交换而没有上场有些可惜,不过或许你看过的比赛中他都是稳赢的模样也不错。
同样没什么参与感的财前小声说:“幸好没来看,毕竟从娱乐性上被立海大与名古屋星德的比赛打败了啊。”
喂不许小瞧搞笑网球这可是我们唯一标签再丢就无人在意啦等等来自前辈的谆谆教导瞬间淹没了他。
比赛的过程你已经听会川描述过,“很难想象这是网球比赛中会出现的场景”,就是她的评价。巧的是,这同样也是你对立海大半决赛的评价。
白石さん说着胜利至上,最终对于队友的选择还是都允许了。
听到你的感想,白石只是微微耸肩:“因为我是部长啊。”他的神色稍稍暗淡下来,却恰到好处融入四天宝寺饱满的情绪中。胜利至上,对于队员是鼓励与建议,对自己无疑是要求与束缚,即使打球基本到无聊也要坚持下去。
“别看他装深沉,实际上也就他赢了天才不二那一场比赛,要说起来需要安慰的是我才对!”“是我才对吧,双打变单打。”“哎呀抱歉呐,最终还是输给了手冢……”
令人会心一笑的氛围融化了你这几日来难以卸下的防备感。今天江原要支持哪一队呢?被这么问着,你差点不知不觉跟着他们一起去四天宝寺的观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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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看过立海大与青学在关东大会上的激战,当时的立海大没有幸村,青学没有手冢,只知道决胜的一局在真田弦一郎与越前龙马之间落下。这也是这段时间真田几乎折磨自己般训练的原因。
立海大队员来的很早,至于其他前来声援的学生则是早早坐满中后排空位。你看到学生会长站在最前,额前傍着飘扬的绷带,甚至组织起了小型的管乐队,随时准备应援。至于另一侧的青学,虽然没有那么整齐划一,却也聚集了不少学生与队员亲友。两队的中间地带只有零散几位就坐。
“江原!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呀!”
“江原,你来了啊。”
切原赤也燃烧一般的热烈嗓音与手冢国光冷静的呼唤撞于一处,你被两组视线夹在中间,一时竟动弹不得。
说什么这边那边,实际上两所学校坐席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
“马上过去!”你扭头向切原回答,随后朝青学的方向走去。在青学的队伍中,你见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你去还手帕时遇到的人。
不二周助显然认出了你,虽不动声色,你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注视。
“手冢さん,独奏组比赛时您来看了,作为对等回报,今天的决赛我也不能错过,”
队友们或好奇或八卦的打量汇聚于他缺少表情的脸,而他只是微微点头,不为所动:“恭喜你拿下优胜,江原。这次就由我来取得胜利。”
话音未落,他又抬头望向立海大那方:“青学的影音室效果也很不错。”
“您是怎么……”
不需要回头你都能感受到真田的黑气。
最终还是自通道后推门,姗姗来迟的幸村精市强制终止了这段对话。
“一直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呢,真理。”披着队服的幸村说道,“如果觉得片仓会长那边太吵,你想坐教练席也没有问题哦。”
从称呼转变到无来由的放任,比起隔绝手冢,根本就是在警告你!为了防止幸村继续挂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发表一些大胆言论,你不得不赶紧投降。
“饶了我吧幸村さん。”你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断,“那么手冢さん,祝您比赛愉快。”
分别后,幸村问道:“比赛愉快,真是狡猾的说法,一般来说,都会祝比赛胜利吧。是不想让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吗?”
“幸村さん,我没有办法祝您比赛胜利,并非不愿看到您获胜这一结果,而是不希望看到您获胜的后果。而类似的情况或许也会发生在我对手冢さん身上,所以,直到比赛结束,我都无法赞扬您的做法。”
“是吗。不过也许我中意的就是这一点吧。”
对于你的想法,他心知肚明,逆流而上的另一股阻力罢了。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场,单打三,真田弦一郎与手冢国光的对决作为开场绝对吸引眼球。
两位一板一眼的网球选手,球技正是性格的体现,甚至连那正面对决的气势都如同道馆内的武者决斗。
真田训练已久用以击败手冢的阴雷等绝招在开场快速压制了手冢,口中挑衅的话语也一句不落。昂扬斗志伴随立海大学生的阵阵加油令你忍不住心神沉醉。
直到手冢开始使用零式削球,手臂的红肿即使是对体育运动知之甚少的你都能看出不对劲,更不要说青学队员与教练担忧的目光和自语。
“为什么你看上去如此愤怒?”微眯着眼却卸下笑意的青学队员不知何时来到你身边。
你记得不二周助,仅仅对视一眼,某种难以言说的同步感就开始传递。
“手冢さん,在此之后是要前往德国进入职业网球的吧,这种选择……甚至只是动了这样的念头都是令人生气的吧。”
“是因为这是对身体的损害……,不,应该说是对未来的损害才对吧。”
你点点头:“如果只是打算在中学就燃尽自己,那无论怎么做都称得上耀眼。但职业不是学生网球,才能与实力也不是‘咬牙挺过去’就能维持的东西。难道每一次陷入危机,都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跨越吗?”
他突然沉默了,又突然转向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江原,被人称赞是‘有才能’的人,所以才对可能失去才能的未来如此恐惧,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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