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殷荔没猜错的话,那不是假条,应该是同意入伍通知书。
李慎青似乎很想她入伍。
殷荔哼笑了一声,入伍也不是不行,她对自己干什么都很有信心。
李慎青应该也被调走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殷荔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胡魄,她的呼吸绵长,她凑近,将脸贴近她的胸前,她听到了她蓬勃的心跳声。
她猜测,应该有人快来了。
殷荔将门虚掩,她交叠着腿坐在门边,她开始继续读日记本。
“他不是小王,小王一定被人掉包了,我要告诉别人,我要让别人也知道。”
这页纸字迹扭曲潦草,殷荔凑近看,似乎看到了一点模糊的血迹。
殷荔翻页,发现之后并没有提到小王被掉包的事,这件事在日记本告一段落,殷荔看到下一页写的就是第九矿区矿难。
“我搞不懂为什么异化物会死灰复燃,自从矿区建立起来,从来并没有发生这种事,但今天它们突然活了过来。”
“地底下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身边也没有同事,我想找到回家的路,可是我没有家,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在哪,他们还好吗?”
殷荔对第九矿区矿难基本了解不多,大多数都是在和同事闲聊知道的,她只知道死伤无数,不过最后异化物都被消灭了,那时矿区职工的尸体被整齐地摆在广场上,场面十分骇人。
不过简单的是,绝大部分人的社会关系只有自己,因此并没有赔偿不到位而产生的矛盾。
这件事说小也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
第九星球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亡,只要控制住新闻媒介的流通,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殷荔知道那个地下通道通向哪里了。
殷荔正在愣神,却突然看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了殷荔,接着没有半分停留地走到床边抱起了胡魄。“你是胡魄的爷爷?”
殷荔用手抵住了门框,挡住了他离开的路,她探究地看着他。
“是。”胡魄爷爷站定,他又看了一眼殷荔,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在我房门前停留?”
殷荔问出她想要知道的问题,果不其然她看见胡魄爷爷眼皮抬了一瞬,然后又很快垂下,他的嗓音很沙哑。
“我认错人了。”
“那你把我认成谁了?”殷荔依旧刨根问底,她看见胡魄爷爷的眼神暗了一瞬,然后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
刚才胡魄爷爷进来的时候,殷荔就将读过的日记撕了下来,此刻她将日记拿了出来,在胡魄爷爷面前晃了一圈。
“让我猜猜,是把我认成这个日记本的主人呢?还是二十年前矿区的某个员工?”
但胡魄爷爷在看到日记本的时候原本无波无澜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黏在了日记本上,突然他颤抖地问。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日记本的?”
殷荔看他的表情,她也分辨不出他是否作伪,胡魄爷爷将胡魄放回床上,然后大步走向殷荔,直接拽走她手上被撕开的日记本。
“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它为什么不能在我的手里?还是它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疗养院,而是应该在其他的地方,比如说地下的矿洞?”
殷荔佯装疑惑,她盯着胡魄爷爷的表情,她看见他紧绷的五官开始垮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这……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少打听为妙。”殷荔觉得他说的对,有害的事情知道越少越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驱使她一直往前。
殷荔注意到胡魄爷爷一只裤脚挽起,一只裤脚垂地,后面粘上了黑色颗粒一样的东西,黏糊糊的,露出的脚踝枯瘦如柴。
殷荔看到他的指缝也残留着一丝黑色遗迹,如果殷荔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刚从矿洞出来。
“地底下有什么怪物?”殷荔歪头思考了一瞬,“还是能把人做成娃娃的怪物?”
“不会是没死的异化物都躲在地底吧?”
胡魄爷爷的脸色铁青,随即攥紧了拳头,手指似乎都快嵌进了纸张里。
“你想要干什么?”他问。
“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二十年前的第九矿区矿难是什么情况?”殷荔将挡在门口的手放了下来,“不过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反正我三天之后就会离开。”
“不,你走不了了。”胡魄爷爷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们都走不了了。”
殷荔吃惊,这个人明明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却说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话。
他有什么目的?或者是他代表了谁?
“我们已经被感染了?”殷荔目前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之前说的隔离期满其实只是中央政府的托词。
但是今天早上,明明那么多员工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也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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