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
现在在池雨墨看来,艾莲不是狐狸,是恶臭的狈类。
和陈默这头灰狼一样,狡猾的,矫揉造作的,烂命一条。
在她认识到这一点时,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心弦,如同千钧一发的那一发,被千钧重负彻底崩断。
晚了,也完了。
逻辑和理论所铸就的极度自我,便像西周末期的礼崩乐坏,秩序的缔造者终被自己的秩序所吞噬。
如同病入膏肓的身躯,饮下最后一滴鸠血,来自灵魂的不甘只能让身体顽强地颤抖。
首先模糊的是视线,两个人的事模样在池雨墨的眼里逐渐幻化成蔑笑着的野兽,
朝她露出嗜血的獠牙,
随着视线的崩坏,她下意识便想要用声带的颤抖来缓冲,希望一声惊叫可以冲淡所有的破碎感,
但是紧接着,声音也失去了它应有的能力,
变得沙哑的声线让魔女害怕,
她不应该会害怕,但害怕这个情绪本身就让她恐惧,
或者说,所有她自认为的不合理的情绪出现在她身上时,都令她恐惧。
过度的惊惧,导致的是情绪的失衡,
大起大落的自信心与人生观,像橡皮泥一样在黑长直少女的脑海里展示灵活的底线与可塑性,
未知人生观的可塑性,彻底失衡的情绪,不甘到歇斯底里的灵魂,最终汇集到脑海本就紊乱的记忆宫殿中,
她想起和陈默亲密接触的一幕幕,和他几乎突破限制的举动,以及自己庞大、如同垃圾场里四处横流的污水般的欲望……欲望。
强烈到强迫自我毁灭的欲望。
原来,
原来最像野兽的一直是她自己。
她…
她根本不是圣洁的女神,
她是欲望的奴隶。
她根本不是万人之上的统治者,
她是龟缩在自己的幻想一隅的流浪者。
她根本不是热衷于观察人类的探究者,
她是臣服于接吻与繁衍的纵欲犯。
所有,所有……都是虚伪的。
虚假到无法自证而盲目催眠的失败者,却渴望用自以为是的慧根操控世界的自负之人。
认清真相后,往往只有两个方向可以泄洪。
纵欲,
抑欲。
一个是毫无底线地自暴自弃,一个是强硬地抑制之后再另寻它法,为自己的崩溃争取时间。或许池雨墨平时看起来是个禁欲系女神。
但实际上,她就是一个纵欲系女神经。
强欲的本质,在脆弱的身心中,毫无保留地绽放,
池雨墨低着脑袋,像个将死之人一样点着下巴,为即将到来的欲望洪水做着最后的蓄势。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她最擅长的时间,最引以自豪的控制,成了最后的导火索。
时间不受控制,岁月的增长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脆弱。
她抬起了不再高贵的头颅,
这次,没有陈默与她初次见面时的暴乱。
没有像一个纵情的荡妪一样扑上来,
而是看起来十分平和的,冷静的,露出了寡淡的微笑,
陈默说过,池雨墨除了讥笑以外,其他的笑容都很假。
可当他看到池雨墨现在的笑容之后,却发现,
讥笑也挺假的。
就这个是真的。
而最真实的事物,往往是最危险的。
就像,池雨墨早就明白真相,但也知晓它的危险性,所以逐步自封,直到自封的累积超越了临盆的期限,被一个名为“陈默”的主刀医生进行了刨腹产。
而故事的主角,陈默此时一脚正踩着小西八嘎的脑袋,另一只脚猛猛往她的小腹踹,就像清野泷暴踹他一样,
他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清野泷那么爱踢他了,怪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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