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听到倭国的这个答复之后感觉十分疑惑,也感觉十分好笑,他并不是疑惑倭国为什么在此事上面这般执著,他疑惑的是,为什么倭国既然无法接受这一项条款,还特意派松平信纲跑过来告诉自己。
虽然这松平信纲话说得倒是挺巧妙的,但周延儒压根儿就不接招,直接起身说道:“既然你们不肯答应我大明列出的所有条件,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松平信纲一听此话,顿时头皮发麻,赶忙上前拦在了周延儒的身前,用近乎乞求地目光看着周延儒,“周大人,所谓谈判,向来是有来有往的,无非就是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怎能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呢?”周延儒闻言却是轻蔑一笑,“城下之盟,还想要什么余地,早在谈判开始之前我便已经说过,要么你们答应我大明的所有条件,要么咱们就接着打,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松平信纲闻言,也只能巴巴乞求道:“话虽如此,也还是请周大人能多多体谅,多多照顾才是,就当是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在下吧!”
周延儒看着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松平信纲,也确实心软了,也算是怜悯此人对倭国的一片忠心吧,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事儿我得给你提个醒。
别的那些条件兴许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可偏偏这一条,是没有半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
这自古以来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天无二主’,我大明皇帝乃是天子,是天下共主,你们一个小小的倭国,既然要为我大明藩属,又怎么还敢自称是天神后裔,以‘天皇’自称呢?
莫说是自称‘天皇’了,便是这个‘皇’字,你们也是绝对不能再继续使用的!
当然,如果你们要坚持不肯放弃‘天皇’称号,那咱们自然也就只能接着打了,只要你们不是我大明的藩属国,咱们各过各的,你们想叫什么,我大明自然也就管不着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来看,如果继续打下去,你们倭国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了吧,到那时候别说是做‘天皇’了,就连想要做个‘倭奴王’,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我还是劝你啊,回去好好劝劝你家将军,莫要再继续纠结于此了,这国将不国,何必还纠结一个称呼呢?
再说了,你家将军只是一个将军,何必管那‘天皇’之事?说到底你们玩儿的还不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
所以事到如今,照我看来,这‘天皇’该舍弃也就舍弃了,我回头儿跟朝廷说说,直接把这‘倭奴王’封给你家将军不就成了,你家将军也就顺势成为真正的倭国国主了,岂不皆大欢喜?”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但国情毕竟不同,这里面还掺杂着宗教因素,否则那“天皇”也传不到今日。
总之不论如何,德川家光都不敢做这个倭国历史上第一个弑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