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另一个德拉贡内斯库是他了。”麦克尼尔直到现在才确认这个事实。他并不认为食尸鬼通过互相吞噬来获取对方的一部分特异功能(主要体现在RC细胞增生物的功能上)甚至是记忆是多么离谱的事情,岛田真司早已对他解释过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他无心了解罢了。话虽如此,有些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人夺走的。“德拉贡内斯库,你的本名是什么?我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你没有必要知道死人的名字。”德拉贡内斯库恢复了平静,也找回了往日的风度,“来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像你对待麦齐亚那样。一个德拉贡内斯库会在这里落幕,另一个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不,如果你这么急切地想死的话,你应该自尽而不是浪费口舌向我表明自己的死志。”麦克尼尔的双手仍然紧握着库因克。这把库因克与其说是什么神兵利器,不如说是用外观专门吓唬人以达到出其不意效果的观赏品。让舒勒打造这样的兵器简直是一种侮辱——把舒勒贬低为了一般意义上的匠人——但已经制作过不少链锯的舒勒却没有抱怨。“我刚才说过了,您错失了在起到充分作用后离开的最佳时机,那么您还要发挥出更多的作用才行。您要是死了,有些秘密就会被永远埋葬……所以,我希望您能活下去,这样我就可以开心地见证某些人被送进监狱了。”
德拉贡内斯库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虚弱的假笑。老绅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用赞许的眼光打量着麦克尼尔。“一举两得,难道不是吗?既可以让开始逐渐同情食尸鬼并因食尸鬼病的蔓延而生出同病相怜之感的公民们及时止步,又能伸张所谓的正义。”
迈克尔·麦克尼尔停顿了一阵,按了一下耳机。
“各作战单位注意,德拉贡内斯库已被抓获。”他看了一眼德拉贡内斯库,发现对方没有逃跑或绝地反击的意图,不禁松了一口气,“重复:德拉贡内斯库已被抓获。”
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找到了新的目标,螺旋桨驱散了一小半笼罩在城堡上空的滚滚浓烟。聚光灯打在麦克尼尔和德拉贡内斯库附近,明晃晃的灯光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他们应该趁机往这里发射导弹。”德拉贡内斯库比划了一下,“我想他们不会介意那么做的。”“他们不会。”麦克尼尔的语气比刚才还要坚定,“因为你至少不能现在就死,不然全世界都会看出来罗马尼亚要杀人灭口了。如果这事发生在美国,事后估计不会有人过问;可惜的是,你们罗马尼亚人甚至逃不开EU的指责和调查。”
连匈牙利一侧都能听得见的枪声和爆炸声终于平息了。激战过后的食尸鬼搜查官们开始打扫战场并将那些【突然发病】的战友们集中管理起来。作为整起事件核心人物的德拉贡内斯库在被来自法国的食尸鬼搜查官队伍押送往罗马尼亚营地的过程中还遭遇了数次袭击,据说是有德国食尸鬼搜查官成了惊弓之鸟而误将法国同行当成了发病患者才造成了这起意外。
在罗马尼亚人把战场上那些突然发病且失去理智的食尸鬼病患者收拾干净前,他们注定没有更多机会把目光投向匈牙利一侧。急匆匆地沿着国境线逃出森林的卡车里,披着阿拉伯式长袍的两名青年男子相视一笑,虽说他们还是第一次以真实身份见面。
“到时候就说你是被赶出来的难民……对罗马尼亚人来说是匈牙利,对匈牙利人就反过来说。”卡萨德握紧了方向盘,他不得不克服自己内心产生的那种错乱感。“喂,你唱别国的歌剧唱得都不错,那罗马尼亚语的曲子呢?”
马蒂亚斯·贝尔蒙多惆怅地望着被黑烟笼罩的森林,那座轰然倒塌的城堡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往昔。
【金色的月球闪耀在天际
大军静静地沉睡在碧绿的山谷中;
米哈伊坐在山顶的桌边
额头靠在苍白的手上。
他位列首席,居于众将之上
甜蜜地回忆着青年时光。
我们的生命如露水般流逝
只有希望仍对我们微笑。
将士们得到了安慰;
悲伤的念头不再困扰着他们;
月亮洒下银白的月光;
奥地利人吹起毛茸茸的鬃毛;将领们拿起杯子斟酒
祝米哈伊健康长寿。
但米哈伊站起来感谢他们
拿着酒杯,他对他们说道:
我不会祝你们长寿,我的将军们!
相反,死亡才是你我的归宿!
想想我们昔日为奴的生活是什么?
多少无星之夜,无光之日。
受此枷锁者固然长寿,
他们值得戴着这份耻辱!
他们的灵魂越不过冰冷的钢铁
温暖他们的,只有我来让上天见证!
但罗马尼亚人不会过着没有鲜花,
漫长又悲伤且无假日的生活。
正如那翱翔于苍穹的飞鹰
斩断其羽翼,便意味着灭亡。
我便如这样的罗马尼亚人一般
决不向野蛮的枷锁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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