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广为人知的教会学校问题外,安哥拉等与南非接壤的地区还存在另一个隐患,就是保留地内的土著。这些保留地通常处在南非和其他公署的分界线上,有些甚至根本不在南非境内,土著跨境袭击南非又得不到其他公署的制止。根据一些并不可靠的说法,有些土著是由当年在安哥拉打过游击的老一代游击队员训练的,这也从他们的行事手段中得到了印证——攻击城市并以大规模伤亡来制造恐慌。奇怪的是,土著居然不去袭击更近的其他殖民地,而是千里迢迢去找南非的麻烦。
“您上过中学吗?”
“高中水平。”司机说道,“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学校什么都不教,而书本贵得吓人,想要多学些知识就足够让我们倾家荡产,谁还有心思去学习呢?我以前的老板和我说,【你该多学些东西,多学点本事,不要整天把时间花费在喝酒和打架上】……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要是有钱,我也会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司机把车停在学校门口,麦克尼尔和老杰克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神态,都从中察觉到了明显的不自信。
“别慌,我们就说自己是帕拉斯卡斯神甫派来的。”麦克尼尔咳嗽了几声,“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毕业生就业情况。”
老杰克知道他和麦克尼尔是靠着持续不断的狐假虎威来达成目的的,只要当事人不去认真地进行确认,没人会意识到他们假借别人的名头到处进行调查。就算真的有人把电话打到了军队,考虑到卡尔·达特曼上校亲自批准了麦克尼尔的行动,只要不是某个部长或司令责难,这种压力他总归顶得住。麦克尼尔和门卫交谈了几句后,几名教士出来迎接他们,并把他们请到了校长那里。帕拉斯卡斯的名头过于响亮,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去布里塔尼亚帝国追查暴行的,希腊人再一次以勇气证明了自己,无论公教正教,能保持本心的就是好教。
校长简要地向麦克尼尔介绍了学校的情况,而后和麦克尼尔开始讨论毕业生的生活状况。
“很不幸的是,我们这所向土著开放的教会学校,只能确保他们过上一般市民的生活。至于更高层次的追求,我们提供不了那种教育。”校长指着办公桌上的表格,“如今,大学的就读门槛越来越高,可是相关部门在基础教育上的投入却越来越少。不仅如此,许多大学在要求申请人拥有卓越的学习能力之外,还不合情理地要求他们多才多艺……恕我直言,大多数人这辈子能够做好一件事便是万幸,世上哪来那么多全才?”
麦克尼尔扫了一眼表格,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一般市民】的定义是什么?保证他们不会被计入贫困人口?”“对,仅此而已。”校长摊开手,“只有少数人真的成了有能力接济别人的成功人士。”
然而,这些人大多会选择前往欧洲而不是留在非洲,他们也许认为欧洲更适合他们。这样一来,非洲的教育是一个死局,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人物都成了EU欧洲本土的一部分,非洲面临着人才流失和持续性的恶性循环。教会对此无能为力,这本该是EU相关部门的工作,教会没有心思为他们清理残局。
“我想看一下本届毕业生的家庭情况。”
“好,我亲自给您找,您先看一会电视吧。”校长离开办公室,去找另一份资料。老杰克打开放在角落里的电视机,调到了英语新闻频道。法语频道的消息当然更权威,但他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没有理由强迫自己整天读法语。
“各位观众,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刚打开电视,二人就发现主持人正面色凝重地读着临时写好的讲稿,“根据准确消息,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帝斯蒂芬二世因心肌梗塞抢救无效,于今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在潘德拉贡逝世。目前,布里塔尼亚帝国外交部尚未做出其他声明。另据皇室在半个小时前的公告,皇储查尔斯将暂代国家元首职务……”
老杰克大吃一惊,他看着同样陷入震惊中的麦克尼尔,自言自语道:
“那老家伙就这么死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斯蒂芬二世已经九十多岁了,他的孙子皇储查尔斯也已经过了四十岁。原本,这个皇位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查尔斯的,他的父亲皇储埃德蒙才是正牌的继承人。但是,上代皇储埃德蒙在三十年之前就被刺杀,连带着在刺杀事件中遇害的还有他的妻子,而长子维克多则下落不明。老皇帝斯蒂芬二世把埃德蒙的次子查尔斯看作唯一的希望,不久后就宣布立查尔斯为储君,并大力培养。
“人固有一死。”
“我知道,我知道。”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年龄还是看到斯蒂芬二世儿孙满堂而自己孤身一人,老杰克悲从中来,“太便宜他了,居然会死在这种迅速致命的急症上。要我说,这种刽子手就该在痛苦中挣扎三四天再断气……当然,假如我也有这么一天,我希望自己死得快一些,别白白受罪。”
麦克尼尔注视着电视机屏幕中那个表情坚毅冷酷的男子,若有所思。
“我听说,布里塔尼亚帝国自古以来的皇储,没有一个能够顺利继承皇位的。”
“那是自然,因为每个皇储都有无数兄弟姐妹或是叔伯阿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宝座。”老杰克靠在扶手椅上,“至于这位新皇帝嘛,咱们祝他长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