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坐在溪边,不置一言。
洛喻杰面色陶醉,自顾自地说道:“二十年。”
“我十五岁自请为父皇镇守边关,二十岁便已战功赫赫,二十五岁得亲王。”
“即便是废太子最巅峰的时候,他也难以匹敌我分毫光芒。废太子失德,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未来的储君。”
说到这里,洛喻杰的神色忽然变得扭曲狰狞。
“父皇一朝病逝,我口吐鲜血,晕倒在阵前,跑死了三匹马回来,我想告诉父皇,这些年他辛苦了,儿子回来接下他的重担了。”
“而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你!你坐在朝堂之上!”
铮的一声,洛喻杰忽然抽出腰边的佩剑,指着洛青青,瞪大了双眼:
“我恨!是我边关饮沙二十年,是我为父皇真正分忧了二十年!你一个小小女娃,凭什么是你!”
“你从小文治武功哪一点比得上我,又有哪一点得了父皇青眼?你和该去给那边沙蛮子做妾!做女奴!”
洛喻杰说完之后,掏出腰间玉酒壶,畅饮一口,长舒一口气,仿佛多年心中郁郁之气终于疏散而出。
“而今,一切都变了。”洛喻杰的眼中阴狠无比,盯着一直背对着他的洛青青,说道,“你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了。”
“刚刚我引来鸟儿的长啸是我和我的暗卫定好的号令,只要我吹出这个暗号,他们就会将你万箭穿心而死。”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吧。”洛喻杰道。
洛青青并没有照做,只是在安静的洗着脸。
时间仿佛安静了下来。只有潺潺的溪水,还有洛青青轻浅的呼吸。
“你说啊!”洛喻杰比洛青青还要着急,“你向我摇尾乞怜,给我舔鞋,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洛青青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洛喻杰的眼睛忽然瞪大。
洛青青面色红润的不像个将死之人啊!
可是,宫里的探子不是说,不管是梁太医还是其他的太医,每次给洛青青请完脉,都是愁眉苦脸的吗?!
洛喻杰能到这个位置上,从来也不蠢,飞快地便反应了过来:“你诈我?”
“你没有要死?也没有和洛云白离心?今天开始的时候,你训斥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洛青青沾唇一笑:“没错。兵不厌诈,三皇兄含恨西北二十年,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戍守边关是这位三皇兄的心病,在他看来,若是不去戍守边关,这个皇帝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洛青青承认,的确是这样的。
但现在不同了。
如今洛青青特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戍守边关说出来,无疑是在戳洛喻杰的心窝子。
洛喻杰果然面色瞬间苍白,白了又红,摔碎自己身上的玉佩,提剑直取洛青青的心脏。
“洛青青!竖子安敢耍我!”
洛青青闭上眼睛,拉爆了一直备在手里的信号弹。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下一秒,一支穿云箭穿过洛喻杰的膝盖。
洛喻杰瞬间跪了下来,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骑装。
出血的速度太快了,洛喻杰的唇色瞬间苍白,他尽量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勉强和洛青青对视。
他眼中还有不甘,准备了很久,摔碎玉佩就是丛林中埋伏的弓箭手出击的信号!洛喻杰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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