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膳结束,本着敬职敬业的精神,又带着小道士来到灵堂,再次念起了《超度经》。与平常《往生咒》不同,《超度经》必须要念完九九八十一遍,取功德圆满之意,方才算法事大功告成。
七天法事缩短到三天,这也就导致两人晚上得加班加点。
小道士虽然也在念,但眉头的不耐烦却是挡不住的,念得念得居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老道士摇头笑了笑,微微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正好挡住了看向小道士的视野,自己则继续念着。
就这样念了一夜,九九八十一遍往生经法事也算是圆满结束。
等到第二天,来请老太太灵柩的队伍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天硕在前,身后是数十个龙精虎猛的壮小伙,各个肌肉饱满,赤裸着上身,同时脸上用鸡血画着一道有一道的符。
“道长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张天硕赛过来两张红票子,老道士苦笑拿过来,还是认真还礼道:“多谢居士。”
等到吉时已到,精装小伙一马当先,率先抬起棺材走在前面,而后方跟着的,也赫然都是男人,且清一色都是壮年。
纸钱飞舞,一行人就这样往定好的落棺之地而去。
师徒二人也没说什么,从院落里找到来时停放的二手电动车,歪歪扭扭地朝另一边而去。
差不多有半注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城郊,那里有一方小道观。
年久失修,墙上的漆色已经开始掉皮,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道观的大门也是一扇薄薄的木门,上边随意搭着一把锁。
将车停稳,二人走向道观,小道士打开锁,正要伸手推开木门,却猛然尖叫了起来。
“啊……”
锁应声倒地,老道士气得皱纹横生,弯着腰,咳得脸色憋红。
只见木门还有附近围墙之上,赫然是一个大字——拆!“师父,你没事吧……”
小道士赶忙搀扶师父,随后推开关门,带师父走了进去。
道观外面看起来破旧,里面也是没好到哪里去。
一间不大的殿宇,里边供奉祖师爷,左右两间偏殿,一间用当厢房,一间用来当师徒二人的卧室。
还有一间小小柴房,不远处的菜地深处,是一个简陋茅厕。
整个道观,找不出一点现代化的设施,唯一的一根电线,还是附近的村民怕师徒二人出行不便,强烈要求安装过来的。
这老道士说来,并非是东北正统道士,而且来自南方。
别看这小观破,但却大有来头。
天下道家基本分为正一派和全真派,老道士来自正一派的茅山分支,茅山一派无论是上茅还是下茅,都是人才济济,数量极广。
而南方信仰就这么多,你多一点我就少一点,于是老道士从上茅学成,便毅然决然离开了南方,北上寻找传道之地。
恰好时代需求,整个东北都处于勃勃状态,老道士也顺势来到了东北。
好巧不巧,东北的道士基本都是正一派,而且此道法不昌,正是传道的好地方。
一来二去,老道士就在这里扎了根。
在这小地方,一呆就是一辈子,他喜静,所以一直没有招收门人,等到感觉自己老了,这才领养了一个孤儿,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
像这个小地方,鸟不拉屎,别说信徒供奉,就连香火都是时有时无。
为了养活自己,师徒俩也就偷摸给村里的人做一些法事,成全村民的念想,最重要是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