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理为了弥补下属犯的错,不遗余力地尝试各种方法补救,立刻同意,说:“好,我试一下!”
说完沈经理就给化工厂的市场部打去电话,但他们并没有同意,理由是他们不想为别人犯的错买单,尽管沈经理提出可以少收一千块钱的场地费用,他们还是坚决不同意,一家国企又怎么会把区区一千块钱放在眼里。
沈经理放下手机,很抱歉地跟兰盈盈说:“他们不同意,说他们没有必要为别人犯的错买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经理的话让江楠不得不多心,她的心情很复杂,或多或少有些自责,策划这次发布会她真的是全身心地投入,废寝忘食,殚精竭虑,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虽然兰盈盈没有任何的指责,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那种难以置信,明明透着对自己的不满,可嘴上就是不说,有时那种无声的指责更是杀人于无形。
何事好想到了曹哲,于是建议道:“化工厂归政府管,县官不如现管,咱们给曹哲打个电话,说明情况,让他直接出面,找化工厂领导,他们不会不给面子。”
“好,可以试一下,你现在就给曹哲打电话。”兰盈盈吩咐道。
何世好之所以想到曹哲,是因为在他与政府打交道的这段时间,深刻认识到中国的企业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与中国的体制有关,我国的经济体制是中国特有的,虽然也有过分干预企业的嫌疑,并且曹哲对大江的事情十分重视,并且梁局长把曹哲的业务考核与大江挂钩,让他在多方面扶持大江,也就是说他与大江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他打通电话后,把事情原委跟曹哲简单重复一遍,曹哲很重视,说他立刻去找梁局长,让梁局长与化工厂的领导进行沟通。
放下电话,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中。并没有等很长时间,曹哲就回电话,说出一个解决方案,梁局长打电话给化工厂负责人,他们当即同意更换场地,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由大江和万佳来完成场地的更换。
何世好把解决方案说出来之后,沈经理还有兰盈盈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兰盈盈让沈经理负责为化工厂找一家同等级别的酒店,然后大江出七名员工,万佳也出七名员工,负责更换场地。
大约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场地更换的工作完成,在江楠的指挥下,大伙开始井然有序地布置会场,由于计划比较周全,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布置到晚上十点多,经过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兰盈盈和江楠才离开会场。
万佳为了显示他们的诚意,为他们提供晚饭,九点时又送来一顿夜宵,虽然这次的乌龙事件他们应该负主要责任,但万佳也拿出诚恳的解决态度,问题在愉快的氛围当中解决,一笑泯恩仇。
回到公司,已经是十一点,江楠正好遇到韩楚强,江楠冷若冰霜,让韩楚强一头雾水,之前关系已经有了转机,明显感觉他们的关系终于冲破坚冰,迎来暖阳,不曾想又跌入冰窖,让韩楚强有些大惑不解。
韩楚强就去问何世好,何世好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跟韩楚强讲了一遍,联想到很可能是由于接待父亲和姐姐,让江楠错过万佳打来的电话,险些酿成大祸,韩楚强也能理解。
韩楚强对于父亲和姐姐的突然到访本来就有怨气,又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让他十分不悦,于是抓起手机给姐姐拨过去,语气生硬地说:“姐,你在哪儿?”
“我在楼下,爸在宾馆休息,我到楼下走一走,楚强,你有事吗?”
韩楚强难掩心中的愤懑,说道:“姐,我就不理解,你和爸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来我们公司,昨天就因为接待你们,让江楠错过一个电话,差点连新品发布会都开不成,你们在家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要突然到公司来?”
韩雪没有说话,一直在听,她心情十分沉重,说道:“我明天跟江楠解释。”“你解释什么呀,我的姐姐,你和爸就别在这里添乱了,明天就回上海,别在这里添乱了,好不好,我的亲姐姐!”韩楚强态度十分强硬地说。
韩雪想说话,可又说不出来,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心情万般的沉重,她啜泣着道:“楚强,爸爸这次生病,去医院检查,肝上长个肿瘤,恶性的,医生说即使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存活的希望,爸已经知道,他跟我说有一个心愿,因为他跟秦总之间有个承诺,所以他说如果不来,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就带着爸来了……”
韩楚强听后立刻就崩不住了,情绪彻底失控,上次父亲生病已经给他沉重一击,没想到厄运专找苦命人,病魔再次缠上父亲。
此时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和姐姐谁也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韩楚强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悲伤,问道:“姐,定下来什么时间做手术了吗?”
“爸去医院做了检查,身体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多项指标都不合格,需要条理一阵子,等条理好了之后再做手术,爸已经知道病情,他要比咱们想象的更坚强。”
“知道了。”韩楚强再也说不下去,就挂断了。
他骑自行车去了姐姐住的宾馆,远远地见到姐姐还坐在楼下,他踉跄着下了自行车,跑过去与姐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韩雪拍着弟弟的肩膀安慰道:“楚强,你要坚强,就算再难受爸也病了,明天对你们公司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爸也要去,在爸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爸看到一定会高兴,知道吗?”
韩楚强答应道:“我知道了,姐,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和爸,一起去会场,你也早点休息,照顾好爸。”
韩楚强在回公司的路上,心情无比难受,难以接受父亲患癌的事实,他担心父亲会突然离开他,那种痛真的是心如刀割,到了公司,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技术研发室,只有投入工作才会忘记悲伤。
实在太困,他就把装电脑的纸壳箱往地上一铺,躺在上面,辗转反侧,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爸送他去上学,自己也去过父亲上班的工地,父亲在工地上绑脚手架,每天在十多米的高空上忙碌,整日风吹日晒,他的手指已经变了形,他最熟悉爸爸身上的汗臭味,他的生命仅靠着一根安全绳绑着。
记得自己带着江楠回到家,父亲特别开心,没想到父亲再次生病,怎么能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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