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四姐说,当今江湖上门派林立,但排得上名的只有五个。‘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隐宗,道家的昆仑派,佛家的密宗……除此之外,还有青州的铁剑派,豫州的神农谷……”
离去的时候,马车上,秦云眠看着江寒轻声说道。
隐宗,昆仑派,密宗,铁剑派以及神农谷……显宗果然排不上名啊……江寒好奇道:“我记得范伯便是铁剑派的人?”
号称拥有数万信徒的太平教,属于魔教,并没有排进五大门派之列。
“嗯。”
秦云眠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道:“殷家对你恨之入骨,但不足为虑。宁国公府对你也有敌意,才是最可怕的。我认识宁国公府的三小姐,知道宁国公府的大公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个人很厉害!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工于心计,你要小心他。”
江寒拉着小富婆的手,握在掌心,温声说道:“我知道了云眠。”
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秦云眠娇俏的脸蛋上涌出几分嫣红,低着小脑袋道:“我听四姐说,这几日洛阳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可能有些人会在中秋对你动手,上次殷顾两家买动高手对你动手,却被你杀光了,那些人一定会觉得你武功很高,如果他们再次动手,必定会在五大门派雇一些高手……”
“昆仑派和密宗都是隐世宗门,极少看见他们在江湖上行走,隐宗想来也不会对你动手,如果有人要刺杀你,多半会是铁剑派和神农谷的。”
江寒愣了一下:“范伯不就是铁剑派的吗?”
秦云眠道:“是呀!但铁剑派很乱呀!范伯又不是铁剑派的掌门人。”
“噢!”江寒点了点头道,“那神农谷呢?”
秦云眠摇了摇头道:“神农谷我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并不多,你想知道的话,我去问问裳裳。”
江寒看着面前这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微微一笑,知道她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毕竟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触犯到很多人的利益,很多人都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给除掉。
秦云眠道:“你将范伯留在万梅山庄,你身边便只有邬文化保护,要不,我让青萍跟着你,让她贴身保护你。”
青萍便是她那个婢女,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江寒却知道这个婢女武功极高。
有个婢女保护自己当然还不错,关键这个青萍长的还不错。这媳妇儿对自己可真好啊……江寒心头感动,摇了摇头拒绝道:“不,青萍还是得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跟师姐学了那么久的剑,武功还算不错的……而且,大不了这段时间我把师姐带在身边。”
秦云眠听到这话本来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又垮下了脸。
她想起了裳裳那个女弟子,容貌和身段都是极佳的,性情也不错,跟在江寒身边,自然能保护好他,但两人不会擦出什么火花吧?
万一,万一那个柳妙有了别的心思,捷足先登怎么办?
小姑娘却不知道,捷足先登的不是江寒的师姐,而是她的皇姐秦穆清!
江寒自然不知道她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看她垮着个脸,还以为她仍在担忧自己的安危,于是拍着胸口道:“放心吧云眠,我的武功算不上一流,但逃跑的本事绝对算得上一流的。”
当江寒说出这句话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半个时辰后,他就被打脸了。
将秦云眠送回去后,他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内城,行了两条街,马匹却突然失控,忽然就瘫软在地上。
邬文化上前检查马匹,却发现骏马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马好像吃错东西了……”邬文化低身检查,忽地嗅到一股很好闻香气,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素裙少女走了过来。
邬文化喝道:“你是谁?想做什么?”他刚想动作,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味,瞬间一阵天旋地转,栽倒在地上。
江寒正在沉思,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一个素裙少女走上了马车,坐在了他对面。
江寒懵了一下:“姑娘你是?这是想做什么?”
他单知道只要开豪车,就有美女凑上来,却不知道坐马车也有这种效果啊!
但很快江寒就发现不对劲了,或许会有美女凑上来搭讪,但邬文化必定会把人拦住,而现在邬文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难不成遭遇刺杀了?在内城?怎么可能?哪个人有这胆子?
看着江寒紧张的要去拔剑,那素裙少女道:“公子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公子几个问题。”她的嗓音柔媚酥.麻,靡靡令人心动。
“想问什么问题还是麻烦姑娘先下车吧!”江寒拔出了那柄纯钧剑,冷冷道。
素裙少女道:“公子,我真的没有敌意。”
江寒沉声道:“有没有敌意,先下去再说!”
素裙少女轻轻叹了一声:“公子可知道,你的扈从为什么没动静了吗?”
江寒不知道,他拔剑便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一个陌生女人莫名其妙上了他的马车,并且邬文化没有了动静,不管有没有敌意,先制服了再说。
然而下一刻江寒就明白邬文化为什么没有动静了。
那素裙少女轻轻一挥袖子,一股红烟便冒了出来,扑在江寒脸上。
然后,江寒只觉得意识陷入泥潭当中,眼皮子都睁不开来,很快,整个人便一阵天旋地转,彻底人事不知。
内城街道上的行人只看见一辆马车不知怎么回事失控了,马儿倒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女子出现,驾车的大汉一个照面便昏倒在了地上。
随后,那个女子进入马车,不一会儿便提着一个人离开。
巡逻的无常很快就发现马车的异常,跑上前查看:“夜游大人,是出什么事了?”
并未听到回答。
无常猛地掀开帘子,顿时愣在原地,马车中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
……
内城彻底乱了,满大街的离明使,到处搜查着什么,令百姓震惊不已,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有这么多的官差在找人。
离明司衙门,白虎堂里,司剑冷冷道:“派出所有离明使,搜!关闭城门,人一定还在内城当中!”下完这个命令后,她便马不停蹄的前往摘星楼,心中却是混乱无比。
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内城掳人?敢在这个时候掳人?
中秋文会在即,内城到处是巡逻的甲士,能在短时间内掳走江寒的必定是高手!
是三皇子动手的?还是曲阜的大儒?亦或者是殷家?还是宁国府?
可这也不是最好的动手时间啊,在内城掳人,一旦关闭城门,谁也出不去,在离明司的搜查下终究会被找出来的。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
……
日暮。
阳光渐渐被黑暗吞噬,洛阳内外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甲士,劲衣佩刀的无常,使得这个黄昏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摘星楼,司剑匆匆来到秦云栖身畔,沉声道:“殿下,江寒让人掳走了。”
秦云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怎么回事?”
“江寒与九公主到云水画楼参加苏媚的宴会,他送九公主回宫后便返回内城……却在半路让人给截走了。动作很快,无常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秦云栖蹙眉道:“是谁出的手?”
“还不知道,但他那个护卫邬文化以及马匹都让人药晕了过去。”
“是神农谷?”
秦云栖顿时想起了这个宗门。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宗门,放在五大门派中排名最为靠后,也最为低调,但实力却不俗。
神农谷的弟子善用毒药以及各种蛊虫,是江湖人士最不愿招惹的存在,要是惹到铁剑派,对方会光明正大找上门来,但要是惹到神农谷,很可能在睡梦中就一觉不醒……
但据传神农谷内部出现了争斗,神农谷谷主的弟子不和,互相厮杀,最终分裂成几派,致使神农谷势力大减,名存实亡。
“或许是殷家请动神农谷的人,或许是……二皇子秦朗!”司剑道。
殷家与江寒结怨甚深,二皇子也对江寒的白酒垂涎三尺。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提及曲阜的那群文人,那是因为她知道那群文人要对付江寒,用的必定是诗词上的手段,而不是直接派人去掳人。
白虎将军眯起了那双狭长的眼睛,轻声说道:“司棋,你去调动离明司夜游使及麾下无常,按名单抓拿户部郎中易生,兵部员外郎李德,礼部郎中段天秋……!”
旁边的司棋心中一惊,因为这些人都是三皇子秦仲秋的人,离明司掌握其罪名,只是迟迟未曾下手。
秦云栖继续道:“司剑,调三百缇骑,将暴富赌坊,金钩赌坊,万仙酒楼,以及绵香坊都抄了。”
“是。”司剑冷冷应声而去。
司棋心中又是一惊,赌坊以及酒楼都是二皇子的,至于绵香坊自然是殷家的。
还未查出江寒被谁掳走的,殿下为什么要对二皇子和三皇子动手?
这件事还未必就是他们做的呢!
但司棋并没有多说,转身离开,前去发号施令。
……
冀王府。
二皇子秦朗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虽然还未发怒,但那副暴戾的模样却已经将府里的下人吓得胆战心惊。
二皇子才华武功都极为出众,某些方面甚至比太子还要强,偏偏幼年时落马留下了残疾,从此失去了争夺那个位置的机会。也因为如此,这些年他的脾气越发的暴戾,喜怒无常,动不动便打死婢女泄愤。
“混帐!秦云栖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抄我的酒楼,抓我的人,这个女人这是在向我示威吗?”二皇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从小他最讨厌的就是秦云栖这个女人,凭什么她能统率一军,凭什么她能执掌离明司?凭什么她能受到父皇宠幸?
那离明司,本该是他秦朗的!
她高高在上。
而他却只能宛如阴沟里的老鼠,藏在暗处开一些赌坊酒肆赚取银两。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还派人抄他的产业!
便在这个时候,三皇子大步走了进来,未等冀王开口,便沉声道:“二哥,江寒是不是你派人掳走的?”
魏王此刻也很心烦,他暂时根本没有动江寒的想法,因为妹妹福宁公主与江寒的关系,他尚且觉得此人有拉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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